暗殺老板第十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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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老板第十七步
在掛掉電話之後，我和米斯達上去幫喬魯諾把波魯那雷夫擡了下來，然後擺在了布加拉提旁邊。
不知為何，明明同樣應該昏倒在二樓的迪亞波羅不見了蹤影。
布加拉提、波魯納雷夫，兩個疑似屍體的人一字排開，躺得整整齊齊。我想了想，拿起烏龜也把它放到了這個奇怪的行列中。
“我總感覺怪怪的。”納蘭迦說。
福葛沒好氣地回答：“如果蓋上白布能更怪一點。”
在這玩笑話中，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聲音從烏龜口中響起：“敵人說到底只有迪亞波羅一個人。”
烏龜不能說話，所以聲音是來自被調換了的波魯納雷夫的靈魂。
雖然挺嚴肅的，但烏龜說話的場景真的很有喜感。我拼命忍著笑意，“沒想到你居然和烏龜交換了...不過你這話穿插得也太過突兀，不先進行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嗎，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波魯納雷夫。”
“好吧。”烏龜緩緩開口，“我的名字是簡·皮耶爾·波魯納雷夫，我就是和你們約在鬥獸場見面，卻因為受到迪亞波羅的追殺，無法完成約定的人。現在發生在你們全員身上的異常情況，是我本來打算交給你們的【箭】的力量的冰山一角。我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個能力，才會像這樣掙紮著讓靈魂保存了下來。”
“你說掙紮著把靈魂保存了下來...但你沒有死哦？”我指了指地上那個還在躺著的‘波魯納雷夫’，“雖然我們有刻意克制，留下了一點傷口沒有給你治療，但喬魯諾已經把你的致命傷都治好了。等到那個替身能力解除，你就能完好無損回到身體哦。”
“沒錯。既然知道了你和烏龜交換，那也沒必要留著那些傷口了。”喬魯諾上前，不僅把他剩下的傷口給治好，而且還為他弄了兩條新的腿。
“我應該早就死了，你們不該有那個機會給我治好。我了解迪亞波羅，在曾經和他的戰鬥中，他都是一招重傷，然後再補上致命一擊，這是他的戰鬥習慣，我也因此失去了我的眼睛和兩條腿。我當初身強力壯也將近死亡，現在怎麽可能活下來？”說完他自己便明白了，“你救了我。”
“這功勞我可不攬，如果沒有喬魯諾你重傷還是要失血死掉的，不過你意志力還真是堅強，距離你受傷都過了幾個小時了，你居然還有生命特征。”我搓搓手，感受繭與繭之間的摩擦——特莉休說米斯達的手很奇怪，我確實不以為然，他的手指雖然比我短，但保養得卻比我好，手上沒有密密麻麻的傷口，只有常年握qiang所造成的厚厚的一層繭，無論是哪裏都散發著一種可愛的味道。
“你看著烏龜笑得這麽春心蕩漾幹什麽，你不會是烏龜控吧。”波魯納雷夫被我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春心蕩漾？我？
“我笑了——？抱歉，我沒有在看你，剛剛不小心發呆了。”我一楞，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你繼續說。”
“’現在這種情況是【箭】造成的。更準確來說，是我的替身【銀色戰車】拿到了【箭】，然後造成的。”
“那照你這麽說，如果你沒死的話，你應該也能命令那個【銀色戰車】，把【箭】給我們，然後讓我們恢覆原樣吧？”米斯達開口。
“不，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控制它或者是使其消滅的力量了，我甚至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波魯納雷夫的聲音聽著很疲憊，“可以說是【銀色戰車】現在已經處於失控狀態了。”
“自己的替身失控了？你這話也太不負責任了！”特莉休說。
“別這樣，別遷怒於他。這和我們一開始猜的有所不同，但歸根結底還是一樣的，我們早就猜到那是不受控制的，不是嗎。”餘光瞥見米斯達學著我的樣子搓手，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忍著情緒假裝看不見，“我覺得相比之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沒錯，我接下來要說明的內容，對你們來說就是希望！”波魯納雷夫可能是覺得擡頭看著我們很沒骨氣，於是讓我把他舉起來，我聽話照做，把他放在了我們旁邊的一條不高不矮的石柱上。
他很滿意，繼續說了下去，“兩年前，發生了一件很小的，非常非常小的偶然事件。那個時候，被迪亞波羅重傷而無法行動的我勉強活了下來，並且在一個村莊隱藏了起來，就在那時，發生了這件很小的偶然。我在埃及發現的【箭】，無意間掉進了家具和墻壁之間的空隙裏，這只是一件無趣的小事，對於普通人來說，應該能輕松地將手伸進去把它撿起來吧，但對於我的身體來說，這種行為是很困難的，於是我叫出了【銀色戰車】，打算讓它幫忙撿起來，但就在這時，它的手被【箭】劃傷了，這真的只是個偶然，但【銀色戰車】卻在那一瞬間發生了變化。那時我就明白了，替身是有下一階段的，天上的鳥都墜落了下來，家畜都趴在了草地上，路旁的農夫也都睡著了，而我因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所以我搶先一步把【箭】奪了回來，在【銀色戰車】失控之前...然後一切就恢覆了正常。”
“你這故事可真夠長的。所以呢？”阿帕基看著有點焦躁，他的眼神頻繁看向還在躺著的布加拉提。
這焦躁無疑是合理的，我們已經知道了波魯納雷夫和烏龜交換，利用排除法剩下交換的人肯定是布加拉提和迪亞波羅。迪亞波羅占著布加拉提的身子在我們身邊，而我們的夥伴，布加拉提的靈魂卻和迪亞波羅的身子一起消失了。
但這種情況最需要的就是冷靜。我看了阿帕基一眼，和他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不應該焦躁，快速鎮靜了下來。
“所以我就意識到，如果將【箭】交給有能力的人來使用的話，那個人就能擁有支配一切生物的精神的力量。但是，現在的我沒有這種能力，迪亞波羅已經全面超越了我。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像你們這樣試圖去追尋迪亞波羅的真面目的人出現。”波魯納雷夫的話語中聽著似乎有點感激的意味在裏面，後面他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是你們讓我結束了長久的等待。”
“支配一切生物的精神...”雖然我也猜到【箭】的能力是強化替身，但沒想到居然能強到這種地步。
“去奪得這支【箭】吧！你們要搶在迪亞波羅面前打敗【銀色戰車】，然後拿到它！要想打敗迪亞波羅，除了掌控【箭】的力量之外別無他法！”
喬魯諾指著說話的波魯納雷夫，“獲得那支【箭】...我可以理解成是要我們殺了你的【銀色戰車】嗎。”
“沒關系。”波魯納雷夫很果決，“無論如何，就算你們沒攻擊【銀色戰車】，一旦拿到【箭】【銀色戰車】也會消失，因為它現在正是因為【箭】才能繼續活動的。這只是成功的一個小小的代價，根本不值得猶豫！”
“其實我在想，這個消失不一定代表著死啊，也許它只是自動回到你身邊了。畢竟你還沒嗝屁，身體也好好的。”我撓了撓頭，“不管怎樣，我們會盡量避免直接攻擊【銀色戰車】的，樂觀一點嘛。”
“無論怎樣，我都得擁有必死的覺悟。只希望你猜測的是正確答案吧。”波魯納雷夫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還有一個東西要說，是關於迪亞波羅的，這件事非常重要，也很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你是想說他有兩個人格嗎？”
“！你怎麽知道？”
我擰眉，一副苦惱的樣子，“面對這諸多疑點但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猜到吧。不過我還挺好奇迪亞波羅是怎麽做到的人格切換的同時身體也發生變化的，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著還很年輕稚嫩，現在卻像個艷婦...很抱歉用上了這種形容，主要是真的很震驚，感覺這根本就不講科學。”
波魯納雷夫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我的關註點，“...真的，喬伊，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
..................
莫名其妙的，我們開始了追逐戰。
明明剛才我們還在和剛到的暗殺小組討論策略，打算去尋找【銀色戰車】，奪回它身上的【箭】，可現在我們卻以猝不及防的方式開啟了紛爭。
說起來是因為【銀色戰車】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內，它路過了我們走出了鬥獸場，並且我們還看到了在它身後追著的‘迪亞波羅’，嚴謹一點，那是和迪亞波羅交換身體的布加拉提。當然這還不是紛爭的原因，重點是迪亞波羅也從布加拉提的身體蘇醒了，一睜眼就送了個時刪。
我不知道迪亞波羅有多恨我，他的第一個時間刪除就往我身上招呼了，當然我一點事都沒有，受傷的是頂著我身體的米斯達。真的，我對此表以深切的同情。
“【鋼鏈手指】！”布加拉提離【銀色戰車】最近，他放出替身拉出一條拉鏈，把【銀色戰車】拿著【箭】的手臂給分離開來，然後一拳打飛了它。
“太好了，布加拉提他沒事，而且他搶在迪亞波羅面前拿到【箭】了！”納蘭迦高興得手舞足蹈，同時也不忘讓【航空史密斯】發射炮彈來幹擾附近迪亞波羅的行動。
布加拉提轉頭看著他，“聽你這說話的口吻，你是納蘭迦吧，我說得對嗎？”
納蘭迦笑出了八顆牙齒，“對，沒錯！”
真是溫馨的一段場面。我想著，在眾人的掩護下近身靠近迪亞波羅給他來了一掃堂腿。接著迅速撤離，掩護裏蘇特來進行下一波攻擊。
循環往覆，盡管每一次打上去的效果都因為時刪微乎其微，但至少也產生了效果，我們不敢停頓，哪怕只是停下了幾秒鐘恐怕也會被迪亞波羅利用，從被動防守變成主動攻擊。
我朝阿帕基點頭，他會意，在裏蘇特撤離之後我們兩個一起上前攻擊迪亞波羅。
“然後，你們...”布加拉提把目光轉向了我們，“那個下手最狠的，應該是喬伊。配合著喬伊打組合拳的應該是阿帕基。因為替身能力特殊的關系不敢輕易使用，於是拿著qiang打遠程的則是福葛...那好像還是喬伊的qiang。受了傷拿著手qiang的是米斯達，替他治療的則為喬魯諾。特莉休沒有異常，她應該沒有交換。”
波魯納雷夫看起來尤為讚賞，如果他現在不是烏龜肯定會進行一個熱烈的鼓掌，“不愧是你布加拉提，沒想到你已經理解了這奇妙的現狀啊。”
不，不光只是理解，而是因為布加拉提清楚我們每個人的性格，所以才能快速判斷出殼子內的靈魂。
因為人多，所以主要攻擊的不是我，我甚至還一邊和隊友打配合一邊把布加拉提之前錯過的消息告訴了他——也順道告訴裏蘇特他們。
“所以，布加拉提，快點把地上的【箭】撿起來！”我往後一退躲過【緋紅之王】的反擊，“【銀色戰車】已經起來了！它要拿回去了！”
“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箭】的用法，只要我們掌握了它，就能結束這一切了！”喬魯諾大聲喊道，“布加拉提，快！”
布加拉提上前，他彎腰拿【箭】，卻被自己的替身鉗住了喉嚨。
“【鋼鏈手指】...這究竟是...？”
我看著又要攻擊的【鋼鏈手指】，“布加拉提，小心！”
情急之下我竟然忘記攻擊迪亞波羅，差點產生破綻讓迪亞沃羅有機可乘，幸好暗殺小組的人靠譜，見我沒攻擊的意思便主動替換了上去。
我得以抽身，看著米斯達射出一發子彈打飛了【銀色戰車】。
“布加拉提，趁現在，快撿起來！”
“不，有什麽不對！”布加拉提瞪大眼睛，因為他清楚地看到，米斯達的替身硬生生操控子彈轉了個方向，接著往他身上攻去。
“看我把你的腦漿都打出來——！”一號叫囂著，攻向了米斯達。
米斯達楞在原地。
“【辣妹】！”特莉休當即一拳打在了一號操控的子彈上，子彈變軟，米斯達並無大礙，只是一號還沒恢覆神志，用腳瘋狂地踹米斯達的臉。
“我要把你射倒在地面上，射倒在地面上！你媽的，腦漿都給你打出來，拿去餵蟲！歐啦歐啦歐啦歐啦歐啦歐啦歐啦——”
“餵餵餵，你在幹什麽，快點停下來！”雖然並沒有殺傷力，但對於自己替身反常的行為，米斯達還是很慌張。
“住手啊！”三號也從手qiang裏出來了，它上來對著一號就是一個巴掌。
“哦？”一號清醒過來了，“怎麽了大家？”
眾人也意識到不對，但目前沒時間想太多，因為【銀色戰車】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朝著自己拿著【箭】的手臂走去。
“要被它撿走了！”眾人驚駭，但不敢輕舉妄動，只見【銀色戰車】拿起手臂給自己接上，然後就旁若無人地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大概這就是陷入完全暴走後的狀態，連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的【鎮魂曲】的替身能力。”波魯納雷夫說。
“【鎮魂曲】？”
“這是我給【銀色戰車】取的新名字，全稱叫【銀色戰車鎮魂曲】。暴走後的【鎮魂曲】會繼承我藏在心中的意志，變成【守護的替身】，為了不讓【箭】被世上的任何一人奪走，他通過讓接觸【箭】的人被自己的替身攻擊，從而進行防禦！”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要怎麽辦啊？！”
“我算是理解了我們的替身為什麽會被強化。”我閉上眼睛，“因為之後它們就會來攻擊我們啊，只要我們想要拿走【箭】。”
“等結束之後，我要回去上學，我還想吃熱騰騰的披薩，用橡木烤出來的、故鄉最正宗的瑪格麗特披薩...”納蘭迦握緊拳頭，似乎是為了激勵自己，“我們一定會贏的，我的願望一定都會實現的！”
“我們先解決掉這個麻煩吧，雖說裏蘇特他們已經牽制住了迪亞波羅，但因為他的能力遲遲對他造成不了傷害，我們得去幫忙。”我看著被暗殺隊包圍的迪亞波羅，“再然後，隨便想個辦法，我們一定能拿到【箭】的。”
“嗯！”
..................
“米斯達！”我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米斯達，前一秒他還在問我討要子彈以用於對付迪亞波羅，後一秒他卻被老板的時刪給暗算了，柵欄穿透了他的脖頸，而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痛苦。
“子、彈。”他還保持著伸手要子彈的動作，但和剛才不同的是，我靴子裏的子彈已經被拿了出來，放在了他的手裏。
子彈順著他的手滑了幾顆下來，我低頭一看，掉下來的子彈正好是四顆。
我受到刺激，一腳踢飛了它們。
“米、米、米斯達——！！”納蘭迦沖上前把躺在地上的米斯達扶了起來，“喬魯諾，米斯達還有救嗎？？！”
喬魯諾想上前查看，但是卻被迪亞波羅給阻止了。
我拿走之前借給福葛的qiang，然後冷著臉上前，護住了喬魯諾。
“如果他沒死，你就去治米斯達。治好之後也不要過來，帶著其他人去拿【箭】。”說完我便把目光放在了迪亞波羅身上，“我也不跟你玩車輪戰了，我們現在打一架！”
“可是...”
“快去！”我放大聲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遲早連【鎮魂曲】都找不到。你們快把【箭】拿回來，迪亞波羅這裏我來撐著！”
喬魯諾深深看了我一眼，扛著米斯達和眾人離開了。
他似乎猜到了我要幹什麽。
“裝模作樣。”迪亞波羅冷笑一聲，“我的【緋紅之王】遠在你實力之上，這你應該早有體會！”
“是嗎。”我沖上前假意拍了拍迪亞波羅的肩膀，然後不著痕跡地引爆早就已經埋伏好的炸彈，炸彈所處的迪亞波羅的半個肩膀被炸得隱隱露出了白骨，“那就先打敗我，然後再追他們吧！”
“嘶——這是什麽——？”迪亞波羅捂著肩膀後退一步，他並不知道我之前在他身上設置了炸彈。
我深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我替身的能力。當我手掌，或是我替身的手掌觸碰到了你身體的某個部分，那部分就會爆炸。”
“剛才我們也有不少的身體接觸，為什麽沒爆炸，你的話術錯漏百出！”
他拆穿了我，但我不急，“因為這是我替身的另一個形態，反正我就把話撂到這了，你愛信不信。”
“嗯？”迪亞波羅還想說什麽，後腦勺卻被狠狠地來上了一拳，他回頭一看，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替身。
他後撤兩步，眼神很是警戒。
“我似乎是被你們包抄了啊，這又是你哪裏找來的幫手？”他看了一眼紅黑相間的替身，又看著我。
“都說了，這是我的第二個形態。”我往後跳了幾步，保持著和替身之間的距離。
這是取消覆制形態的我的替身，它是我的殺手鐧，沒有了我的限制它的實力會大幅度增強。但也正因為沒有了我的限制，它失去了控制，誰都會攻擊。
這也就是我和它保持距離的原因。至少它會優先攻擊距離近的人...先殺了迪亞波羅，然後再來殺我。
我告訴了很多人關於這個替身的特性，但卻都不約而同地隱瞞了一個事情。就是在開啟後的一個小時之內，它不能再轉換為覆制的狀態。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裏如果我沒撐下去，我就會被自己殺死。
這也就是我平日都用覆制替身的原因...我打不過我的替身，一個肉體凡胎怎麽能打得過精神力量呢？當然，我也可以離【Cleaner】遠一點，這樣它就會去城鎮傷害其他距離離它比較近的普通人，直到時間結束我再取消，但我絕不會這麽做。
盡管我是一萬個不願意使用這個替身能力，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如果不使用真正的【Cleaner】，那我就會重現當時的悲劇，這次沒人能救我了，我也不可能逃出生天。只能說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把。
我躲在了一個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戰鬥的場景。
打了四十多分鐘，這幾乎是單方面的碾壓。迪亞波羅因為我的話一直都在避免和我替身的手掌接觸，再加上之前的團戰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他節節敗退，只能被動防守，而【Cleaner】的手段則是越來越幹脆利落，不求每一擊都有傷害，只求速度跟上。迪亞波羅的時刪好像很耗費精力，他的速度越來越慢，他似乎馬上就要被【Cleaner】戰勝了。
“帝王是我迪亞波羅的！”迪亞波羅在絕境中似乎被激發了鬥志，又一個時間刪除，這次他沒有防守，而是主動受下了這一擊，趁著【Cleaner】盲目攻擊的時候然後控制【緋紅之王】一腳踢飛了它。
雖說【Cleaner】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但我們本是一體的，它受的傷自然也反饋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手捂著被踢的腹部倒在地上，另一只手則緊緊握著qiang支。
“我發現了，【Cleaner】現在已經不受你控制了吧？它雖然變強了，但太過遲鈍，遠不如之前我和你打的時候那麽機敏，現在的它就像是機械一樣。”迪亞波羅慢慢靠近我，“我迪亞波羅在戰鬥中意識到一件事，就是無論怎樣，哪怕是在絕境中，我也是永恒的帝王啊...！你已經召喚不出替身了，一個都做不到了，虧我還慌張了一會，勝利果然是屬於我的，你這只可恨的老鼠！”
“我是召喚不了。”我的表情沒有變化。
我看著【Cleaner】打穿了姿態囂張的迪亞波羅的胸口，他身上的血濺到了我的臉上，染紅了我的眼珠。
“但這個【Cleaner】是不會消失的，除非我【死】，或者是我主動【解除】。”我顫抖著站起身，迪亞波羅剛才的招數打斷了我好幾根骨頭，我的內臟現在肯定也不是完整的了。
迪亞波羅還尚有人氣，現在正被【Cleaner】當做沙包給按在地上捶打，我把qiang立在地上當拐杖，忍著痛一步一步向前走。這疼痛讓我不禁懷疑我走著走著上半身就會掉下來。
走了幾步，打肉泥的聲音消失，我回頭一看，【Cleaner】已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準備朝我這走來。
當然了，雖然它也受了傷，但它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邁著矯健的步伐。
我肯定跑不過它啊，於是我停下了腳步，托起了槍。
第一槍打在了它的肩頭上，因為慣性它退後了一步。傷口反饋到我這，我也後退一步，勉強穩住了身形不讓自己摔倒。
我像是掌握到了財富密碼，朝著它的肩頭又開了一槍，它又是後退一步。
這樣保持安全距離也不錯，至少能撐一段時間，就算會失血死掉也比直接打成肉泥要好。
我又開了一槍，可惜天不遂人願，【Cleaner】發覺有什麽東西在阻擋自己，於是跑起來了，而本來打向肩膀的子彈也因為它運動的幅度打在了胸口上。
它倒在地上，我也倒了，然後我就悲催地看到它又站了起來。
它上前，在我面前蹲下，然後掄起了拳頭。
我閉眼等死。
突然一只蒼蠅飛到了它的臉上，蒼蠅和它的距離比我離它的距離更近，於是它拳頭硬生生拐了個彎，打在了自己臉上。
【Cleaner】似乎還是個擁有潔癖的替身，它用手抹掉了自己臉上的蒼蠅屍體，然後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拉了起來。
“...”哪怕是被血液蒙住了眼睛的我也能清楚看到【Cleaner】被打歪的鼻子和順其流出來的鼻血。
真是死也不讓人死得好看點，不過謝謝你蒼蠅小姐或是先生，總算是拖延了一點時間。
3。
2。
1。
時間結束，我把替身變回覆制的形態，總算是松了口氣。
我坐在地上，撐著精神等待夥伴們攜著勝利歸來。我很想睡覺，整個人都很疲憊，但我深知這時放松下來是什麽後果。
不知道米斯達怎麽樣了。希望大家都沒事啊。我目光散漫地看著周圍，鬥獸場的視野很好，裝潢也不錯，如果是旅游過來的話我肯定會很喜歡這個地方，但情況不同，恐怕我今後對它的印象都是餃子餡的迪亞波羅、以及激情自殺的自己。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我註意到波魯納雷夫的身體動了動，我張開嘴想要說話，結果又是一陣撕裂的疼痛，於是我又閉上了嘴。
波魯納雷夫開始在地上爬行。我抿著嘴笑了，哦，原來那不是波魯納雷夫，只是烏龜被吵醒了而已。
波魯納雷夫的傷口在確認了烏龜和他交換之後就被貼心的喬魯諾給全部治好了，包括腿傷。
烏龜可能是覺得健步如飛的感覺很稀奇，也可能是驚訝自己這一爬怎麽能爬出那麽長的一段距離，它開始瘋狂地運動，從這到那，還路過了迪亞波羅的屍體。
我很想大笑，但怕剛凝固的傷口又裂開，只能捂著嘴悶笑...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這次我的傷口愈合得這麽快？米斯達的身體也太厲害了吧，如果有血條顯示的話他肯定是最肉的那一個。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我更想笑了，卻又不由得擔心他的情況。
他並不習慣我的身體，而且又受了那麽重的傷...希望人沒事啊。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取【箭】還順不順利。
我擡頭看著天空，我們拿【箭】是為了變得強大，變得強大是為了打敗迪亞波羅，可我現在卻繞過了這個流程打敗了迪亞波羅...
等等，那【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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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掛掉電話之後，我和米斯達上去幫喬魯諾把波魯那雷夫擡了下來，然後擺在了布加拉提旁邊。
不知為何，明明同樣應該昏倒在二樓的迪亞波羅不見了蹤影。
布加拉提、波魯納雷夫，兩個疑似屍體的人一字排開，躺得整整齊齊。我想了想，拿起烏龜也把它放到了這個奇怪的行列中。
“我總感覺怪怪的。”納蘭迦說。
福葛沒好氣地回答：“如果蓋上白布能更怪一點。”
在這玩笑話中，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聲音從烏龜口中響起：“敵人說到底只有迪亞波羅一個人。”
烏龜不能說話，所以聲音是來自被調換了的波魯納雷夫的靈魂。
雖然挺嚴肅的，但烏龜說話的場景真的很有喜感。我拼命忍著笑意，“沒想到你居然和烏龜交換了...不過你這話穿插得也太過突兀，不先進行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嗎，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波魯納雷夫。”
“好吧。”烏龜緩緩開口，“我的名字是簡·皮耶爾·波魯納雷夫，我就是和你們約在鬥獸場見面，卻因為受到迪亞波羅的追殺，無法完成約定的人。現在發生在你們全員身上的異常情況，是我本來打算交給你們的【箭】的力量的冰山一角。我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個能力，才會像這樣掙紮著讓靈魂保存了下來。”
“你說掙紮著把靈魂保存了下來...但你沒有死哦？”我指了指地上那個還在躺著的‘波魯納雷夫’，“雖然我們有刻意克制，留下了一點傷口沒有給你治療，但喬魯諾已經把你的致命傷都治好了。等到那個替身能力解除，你就能完好無損回到身體哦。”
“沒錯。既然知道了你和烏龜交換，那也沒必要留著那些傷口了。”喬魯諾上前，不僅把他剩下的傷口給治好，而且還為他弄了兩條新的腿。
“我應該早就死了，你們不該有那個機會給我治好。我了解迪亞波羅，在曾經和他的戰鬥中，他都是一招重傷，然後再補上致命一擊，這是他的戰鬥習慣，我也因此失去了我的眼睛和兩條腿。我當初身強力壯也將近死亡，現在怎麽可能活下來？”說完他自己便明白了，“你救了我。”
“這功勞我可不攬，如果沒有喬魯諾你重傷還是要失血死掉的，不過你意志力還真是堅強，距離你受傷都過了幾個小時了，你居然還有生命特征。”我搓搓手，感受繭與繭之間的摩擦——特莉休說米斯達的手很奇怪，我確實不以為然，他的手指雖然比我短，但保養得卻比我好，手上沒有密密麻麻的傷口，只有常年握qiang所造成的厚厚的一層繭，無論是哪裏都散發著一種可愛的味道。
“你看著烏龜笑得這麽春心蕩漾幹什麽，你不會是烏龜控吧。”波魯納雷夫被我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春心蕩漾？我？
“我笑了——？抱歉，我沒有在看你，剛剛不小心發呆了。”我一楞，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你繼續說。”
“’現在這種情況是【箭】造成的。更準確來說，是我的替身【銀色戰車】拿到了【箭】，然後造成的。”
“那照你這麽說，如果你沒死的話，你應該也能命令那個【銀色戰車】，把【箭】給我們，然後讓我們恢覆原樣吧？”米斯達開口。
“不，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控制它或者是使其消滅的力量了，我甚至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波魯納雷夫的聲音聽著很疲憊，“可以說是【銀色戰車】現在已經處於失控狀態了。”
“自己的替身失控了？你這話也太不負責任了！”特莉休說。
“別這樣，別遷怒於他。這和我們一開始猜的有所不同，但歸根結底還是一樣的，我們早就猜到那是不受控制的，不是嗎。”餘光瞥見米斯達學著我的樣子搓手，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忍著情緒假裝看不見，“我覺得相比之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沒錯，我接下來要說明的內容，對你們來說就是希望！”波魯納雷夫可能是覺得擡頭看著我們很沒骨氣，於是讓我把他舉起來，我聽話照做，把他放在了我們旁邊的一條不高不矮的石柱上。
他很滿意，繼續說了下去，“兩年前，發生了一件很小的，非常非常小的偶然事件。那個時候，被迪亞波羅重傷而無法行動的我勉強活了下來，並且在一個村莊隱藏了起來，就在那時，發生了這件很小的偶然。我在埃及發現的【箭】，無意間掉進了家具和墻壁之間的空隙裏，這只是一件無趣的小事，對於普通人來說，應該能輕松地將手伸進去把它撿起來吧，但對於我的身體來說，這種行為是很困難的，於是我叫出了【銀色戰車】，打算讓它幫忙撿起來，但就在這時，它的手被【箭】劃傷了，這真的只是個偶然，但【銀色戰車】卻在那一瞬間發生了變化。那時我就明白了，替身是有下一階段的，天上的鳥都墜落了下來，家畜都趴在了草地上，路旁的農夫也都睡著了，而我因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所以我搶先一步把【箭】奪了回來，在【銀色戰車】失控之前...然後一切就恢覆了正常。”
“你這故事可真夠長的。所以呢？”阿帕基看著有點焦躁，他的眼神頻繁看向還在躺著的布加拉提。
這焦躁無疑是合理的，我們已經知道了波魯納雷夫和烏龜交換，利用排除法剩下交換的人肯定是布加拉提和迪亞波羅。迪亞波羅占著布加拉提的身子在我們身邊，而我們的夥伴，布加拉提的靈魂卻和迪亞波羅的身子一起消失了。
但這種情況最需要的就是冷靜。我看了阿帕基一眼，和他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不應該焦躁，快速鎮靜了下來。
“所以我就意識到，如果將【箭】交給有能力的人來使用的話，那個人就能擁有支配一切生物的精神的力量。但是，現在的我沒有這種能力，迪亞波羅已經全面超越了我。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像你們這樣試圖去追尋迪亞波羅的真面目的人出現。”波魯納雷夫的話語中聽著似乎有點感激的意味在裏面，後面他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是你們讓我結束了長久的等待。”
“支配一切生物的精神...”雖然我也猜到【箭】的能力是強化替身，但沒想到居然能強到這種地步。
“去奪得這支【箭】吧！你們要搶在迪亞波羅面前打敗【銀色戰車】，然後拿到它！要想打敗迪亞波羅，除了掌控【箭】的力量之外別無他法！”
喬魯諾指著說話的波魯納雷夫，“獲得那支【箭】...我可以理解成是要我們殺了你的【銀色戰車】嗎。”
“沒關系。”波魯納雷夫很果決，“無論如何，就算你們沒攻擊【銀色戰車】，一旦拿到【箭】【銀色戰車】也會消失，因為它現在正是因為【箭】才能繼續活動的。這只是成功的一個小小的代價，根本不值得猶豫！”
“其實我在想，這個消失不一定代表著死啊，也許它只是自動回到你身邊了。畢竟你還沒嗝屁，身體也好好的。”我撓了撓頭，“不管怎樣，我們會盡量避免直接攻擊【銀色戰車】的，樂觀一點嘛。”
“無論怎樣，我都得擁有必死的覺悟。只希望你猜測的是正確答案吧。”波魯納雷夫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還有一個東西要說，是關於迪亞波羅的，這件事非常重要，也很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你是想說他有兩個人格嗎？”
“！你怎麽知道？”
我擰眉，一副苦惱的樣子，“面對這諸多疑點但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猜到吧。不過我還挺好奇迪亞波羅是怎麽做到的人格切換的同時身體也發生變化的，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著還很年輕稚嫩，現在卻像個艷婦...很抱歉用上了這種形容，主要是真的很震驚，感覺這根本就不講科學。”
波魯納雷夫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我的關註點，“...真的，喬伊，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
..................
莫名其妙的，我們開始了追逐戰。
明明剛才我們還在和剛到的暗殺小組討論策略，打算去尋找【銀色戰車】，奪回它身上的【箭】，可現在我們卻以猝不及防的方式開啟了紛爭。
說起來是因為【銀色戰車】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內，它路過了我們走出了鬥獸場，並且我們還看到了在它身後追著的‘迪亞波羅’，嚴謹一點，那是和迪亞波羅交換身體的布加拉提。當然這還不是紛爭的原因，重點是迪亞波羅也從布加拉提的身體蘇醒了，一睜眼就送了個時刪。
我不知道迪亞波羅有多恨我，他的第一個時間刪除就往我身上招呼了，當然我一點事都沒有，受傷的是頂著我身體的米斯達。真的，我對此表以深切的同情。
“【鋼鏈手指】！”布加拉提離【銀色戰車】最近，他放出替身拉出一條拉鏈，把【銀色戰車】拿著【箭】的手臂給分離開來，然後一拳打飛了它。
“太好了，布加拉提他沒事，而且他搶在迪亞波羅面前拿到【箭】了！”納蘭迦高興得手舞足蹈，同時也不忘讓【航空史密斯】發射炮彈來幹擾附近迪亞波羅的行動。
布加拉提轉頭看著他，“聽你這說話的口吻，你是納蘭迦吧，我說得對嗎？”
納蘭迦笑出了八顆牙齒，“對，沒錯！”
真是溫馨的一段場面。我想著，在眾人的掩護下近身靠近迪亞波羅給他來了一掃堂腿。接著迅速撤離，掩護裏蘇特來進行下一波攻擊。
循環往覆，盡管每一次打上去的效果都因為時刪微乎其微，但至少也產生了效果，我們不敢停頓，哪怕只是停下了幾秒鐘恐怕也會被迪亞波羅利用，從被動防守變成主動攻擊。
我朝阿帕基點頭，他會意，在裏蘇特撤離之後我們兩個一起上前攻擊迪亞波羅。
“然後，你們...”布加拉提把目光轉向了我們，“那個下手最狠的，應該是喬伊。配合著喬伊打組合拳的應該是阿帕基。因為替身能力特殊的關系不敢輕易使用，於是拿著qiang打遠程的則是福葛...那好像還是喬伊的qiang。受了傷拿著手qiang的是米斯達，替他治療的則為喬魯諾。特莉休沒有異常，她應該沒有交換。”
波魯納雷夫看起來尤為讚賞，如果他現在不是烏龜肯定會進行一個熱烈的鼓掌，“不愧是你布加拉提，沒想到你已經理解了這奇妙的現狀啊。”
不，不光只是理解，而是因為布加拉提清楚我們每個人的性格，所以才能快速判斷出殼子內的靈魂。
因為人多，所以主要攻擊的不是我，我甚至還一邊和隊友打配合一邊把布加拉提之前錯過的消息告訴了他——也順道告訴裏蘇特他們。
“所以，布加拉提，快點把地上的【箭】撿起來！”我往後一退躲過【緋紅之王】的反擊，“【銀色戰車】已經起來了！它要拿回去了！”
“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箭】的用法，只要我們掌握了它，就能結束這一切了！”喬魯諾大聲喊道，“布加拉提，快！”
布加拉提上前，他彎腰拿【箭】，卻被自己的替身鉗住了喉嚨。
“【鋼鏈手指】...這究竟是...？”
我看著又要攻擊的【鋼鏈手指】，“布加拉提，小心！”
情急之下我竟然忘記攻擊迪亞波羅，差點產生破綻讓迪亞沃羅有機可乘，幸好暗殺小組的人靠譜，見我沒攻擊的意思便主動替換了上去。
我得以抽身，看著米斯達射出一發子彈打飛了【銀色戰車】。
“布加拉提，趁現在，快撿起來！”
“不，有什麽不對！”布加拉提瞪大眼睛，因為他清楚地看到，米斯達的替身硬生生操控子彈轉了個方向，接著往他身上攻去。
“看我把你的腦漿都打出來——！”一號叫囂著，攻向了米斯達。
米斯達楞在原地。
“【辣妹】！”特莉休當即一拳打在了一號操控的子彈上，子彈變軟，米斯達並無大礙，只是一號還沒恢覆神志，用腳瘋狂地踹米斯達的臉。
“我要把你射倒在地面上，射倒在地面上！你媽的，腦漿都給你打出來，拿去餵蟲！歐啦歐啦歐啦歐啦歐啦歐啦歐啦——”
“餵餵餵，你在幹什麽，快點停下來！”雖然並沒有殺傷力，但對於自己替身反常的行為，米斯達還是很慌張。
“住手啊！”三號也從手qiang裏出來了，它上來對著一號就是一個巴掌。
“哦？”一號清醒過來了，“怎麽了大家？”
眾人也意識到不對，但目前沒時間想太多，因為【銀色戰車】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朝著自己拿著【箭】的手臂走去。
“要被它撿走了！”眾人驚駭，但不敢輕舉妄動，只見【銀色戰車】拿起手臂給自己接上，然後就旁若無人地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大概這就是陷入完全暴走後的狀態，連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的【鎮魂曲】的替身能力。”波魯納雷夫說。
“【鎮魂曲】？”
“這是我給【銀色戰車】取的新名字，全稱叫【銀色戰車鎮魂曲】。暴走後的【鎮魂曲】會繼承我藏在心中的意志，變成【守護的替身】，為了不讓【箭】被世上的任何一人奪走，他通過讓接觸【箭】的人被自己的替身攻擊，從而進行防禦！”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要怎麽辦啊？！”
“我算是理解了我們的替身為什麽會被強化。”我閉上眼睛，“因為之後它們就會來攻擊我們啊，只要我們想要拿走【箭】。”
“等結束之後，我要回去上學，我還想吃熱騰騰的披薩，用橡木烤出來的、故鄉最正宗的瑪格麗特披薩...”納蘭迦握緊拳頭，似乎是為了激勵自己，“我們一定會贏的，我的願望一定都會實現的！”
“我們先解決掉這個麻煩吧，雖說裏蘇特他們已經牽制住了迪亞波羅，但因為他的能力遲遲對他造成不了傷害，我們得去幫忙。”我看著被暗殺隊包圍的迪亞波羅，“再然後，隨便想個辦法，我們一定能拿到【箭】的。”
“嗯！”
..................
“米斯達！”我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米斯達，前一秒他還在問我討要子彈以用於對付迪亞波羅，後一秒他卻被老板的時刪給暗算了，柵欄穿透了他的脖頸，而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痛苦。
“子、彈。”他還保持著伸手要子彈的動作，但和剛才不同的是，我靴子裏的子彈已經被拿了出來，放在了他的手裏。
子彈順著他的手滑了幾顆下來，我低頭一看，掉下來的子彈正好是四顆。
我受到刺激，一腳踢飛了它們。
“米、米、米斯達——！！”納蘭迦沖上前把躺在地上的米斯達扶了起來，“喬魯諾，米斯達還有救嗎？？！”
喬魯諾想上前查看，但是卻被迪亞波羅給阻止了。
我拿走之前借給福葛的qiang，然後冷著臉上前，護住了喬魯諾。
“如果他沒死，你就去治米斯達。治好之後也不要過來，帶著其他人去拿【箭】。”說完我便把目光放在了迪亞波羅身上，“我也不跟你玩車輪戰了，我們現在打一架！”
“可是...”
“快去！”我放大聲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遲早連【鎮魂曲】都找不到。你們快把【箭】拿回來，迪亞波羅這裏我來撐著！”
喬魯諾深深看了我一眼，扛著米斯達和眾人離開了。
他似乎猜到了我要幹什麽。
“裝模作樣。”迪亞波羅冷笑一聲，“我的【緋紅之王】遠在你實力之上，這你應該早有體會！”
“是嗎。”我沖上前假意拍了拍迪亞波羅的肩膀，然後不著痕跡地引爆早就已經埋伏好的炸彈，炸彈所處的迪亞波羅的半個肩膀被炸得隱隱露出了白骨，“那就先打敗我，然後再追他們吧！”
“嘶——這是什麽——？”迪亞波羅捂著肩膀後退一步，他並不知道我之前在他身上設置了炸彈。
我深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我替身的能力。當我手掌，或是我替身的手掌觸碰到了你身體的某個部分，那部分就會爆炸。”
“剛才我們也有不少的身體接觸，為什麽沒爆炸，你的話術錯漏百出！”
他拆穿了我，但我不急，“因為這是我替身的另一個形態，反正我就把話撂到這了，你愛信不信。”
“嗯？”迪亞波羅還想說什麽，後腦勺卻被狠狠地來上了一拳，他回頭一看，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替身。
他後撤兩步，眼神很是警戒。
“我似乎是被你們包抄了啊，這又是你哪裏找來的幫手？”他看了一眼紅黑相間的替身，又看著我。
“都說了，這是我的第二個形態。”我往後跳了幾步，保持著和替身之間的距離。
這是取消覆制形態的我的替身，它是我的殺手鐧，沒有了我的限制它的實力會大幅度增強。但也正因為沒有了我的限制，它失去了控制，誰都會攻擊。
這也就是我和它保持距離的原因。至少它會優先攻擊距離近的人...先殺了迪亞波羅，然後再來殺我。
我告訴了很多人關於這個替身的特性，但卻都不約而同地隱瞞了一個事情。就是在開啟後的一個小時之內，它不能再轉換為覆制的狀態。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裏如果我沒撐下去，我就會被自己殺死。
這也就是我平日都用覆制替身的原因...我打不過我的替身，一個肉體凡胎怎麽能打得過精神力量呢？當然，我也可以離【Cleaner】遠一點，這樣它就會去城鎮傷害其他距離離它比較近的普通人，直到時間結束我再取消，但我絕不會這麽做。
盡管我是一萬個不願意使用這個替身能力，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如果不使用真正的【Cleaner】，那我就會重現當時的悲劇，這次沒人能救我了，我也不可能逃出生天。只能說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把。
我躲在了一個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戰鬥的場景。
打了四十多分鐘，這幾乎是單方面的碾壓。迪亞波羅因為我的話一直都在避免和我替身的手掌接觸，再加上之前的團戰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他節節敗退，只能被動防守，而【Cleaner】的手段則是越來越幹脆利落，不求每一擊都有傷害，只求速度跟上。迪亞波羅的時刪好像很耗費精力，他的速度越來越慢，他似乎馬上就要被【Cleaner】戰勝了。
“帝王是我迪亞波羅的！”迪亞波羅在絕境中似乎被激發了鬥志，又一個時間刪除，這次他沒有防守，而是主動受下了這一擊，趁著【Cleaner】盲目攻擊的時候然後控制【緋紅之王】一腳踢飛了它。
雖說【Cleaner】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但我們本是一體的，它受的傷自然也反饋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手捂著被踢的腹部倒在地上，另一只手則緊緊握著qiang支。
“我發現了，【Cleaner】現在已經不受你控制了吧？它雖然變強了，但太過遲鈍，遠不如之前我和你打的時候那麽機敏，現在的它就像是機械一樣。”迪亞波羅慢慢靠近我，“我迪亞波羅在戰鬥中意識到一件事，就是無論怎樣，哪怕是在絕境中，我也是永恒的帝王啊...！你已經召喚不出替身了，一個都做不到了，虧我還慌張了一會，勝利果然是屬於我的，你這只可恨的老鼠！”
“我是召喚不了。”我的表情沒有變化。
我看著【Cleaner】打穿了姿態囂張的迪亞波羅的胸口，他身上的血濺到了我的臉上，染紅了我的眼珠。
“但這個【Cleaner】是不會消失的，除非我【死】，或者是我主動【解除】。”我顫抖著站起身，迪亞波羅剛才的招數打斷了我好幾根骨頭，我的內臟現在肯定也不是完整的了。
迪亞波羅還尚有人氣，現在正被【Cleaner】當做沙包給按在地上捶打，我把qiang立在地上當拐杖，忍著痛一步一步向前走。這疼痛讓我不禁懷疑我走著走著上半身就會掉下來。
走了幾步，打肉泥的聲音消失，我回頭一看，【Cleaner】已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準備朝我這走來。
當然了，雖然它也受了傷，但它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邁著矯健的步伐。
我肯定跑不過它啊，於是我停下了腳步，托起了槍。
第一槍打在了它的肩頭上，因為慣性它退後了一步。傷口反饋到我這，我也後退一步，勉強穩住了身形不讓自己摔倒。
我像是掌握到了財富密碼，朝著它的肩頭又開了一槍，它又是後退一步。
這樣保持安全距離也不錯，至少能撐一段時間，就算會失血死掉也比直接打成肉泥要好。
我又開了一槍，可惜天不遂人願，【Cleaner】發覺有什麽東西在阻擋自己，於是跑起來了，而本來打向肩膀的子彈也因為它運動的幅度打在了胸口上。
它倒在地上，我也倒了，然後我就悲催地看到它又站了起來。
它上前，在我面前蹲下，然後掄起了拳頭。
我閉眼等死。
突然一只蒼蠅飛到了它的臉上，蒼蠅和它的距離比我離它的距離更近，於是它拳頭硬生生拐了個彎，打在了自己臉上。
【Cleaner】似乎還是個擁有潔癖的替身，它用手抹掉了自己臉上的蒼蠅屍體，然後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拉了起來。
“...”哪怕是被血液蒙住了眼睛的我也能清楚看到【Cleaner】被打歪的鼻子和順其流出來的鼻血。
真是死也不讓人死得好看點，不過謝謝你蒼蠅小姐或是先生，總算是拖延了一點時間。
3。
2。
1。
時間結束，我把替身變回覆制的形態，總算是松了口氣。
我坐在地上，撐著精神等待夥伴們攜著勝利歸來。我很想睡覺，整個人都很疲憊，但我深知這時放松下來是什麽後果。
不知道米斯達怎麽樣了。希望大家都沒事啊。我目光散漫地看著周圍，鬥獸場的視野很好，裝潢也不錯，如果是旅游過來的話我肯定會很喜歡這個地方，但情況不同，恐怕我今後對它的印象都是餃子餡的迪亞波羅、以及激情自殺的自己。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我註意到波魯納雷夫的身體動了動，我張開嘴想要說話，結果又是一陣撕裂的疼痛，於是我又閉上了嘴。
波魯納雷夫開始在地上爬行。我抿著嘴笑了，哦，原來那不是波魯納雷夫，只是烏龜被吵醒了而已。
波魯納雷夫的傷口在確認了烏龜和他交換之後就被貼心的喬魯諾給全部治好了，包括腿傷。
烏龜可能是覺得健步如飛的感覺很稀奇，也可能是驚訝自己這一爬怎麽能爬出那麽長的一段距離，它開始瘋狂地運動，從這到那，還路過了迪亞波羅的屍體。
我很想大笑，但怕剛凝固的傷口又裂開，只能捂著嘴悶笑...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這次我的傷口愈合得這麽快？米斯達的身體也太厲害了吧，如果有血條顯示的話他肯定是最肉的那一個。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我更想笑了，卻又不由得擔心他的情況。
他並不習慣我的身體，而且又受了那麽重的傷...希望人沒事啊。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取【箭】還順不順利。
我擡頭看著天空，我們拿【箭】是為了變得強大，變得強大是為了打敗迪亞波羅，可我現在卻繞過了這個流程打敗了迪亞波羅...
等等，那【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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